春日白昼

“别坐了,阿辽沙,你我都该走了。”

【APH/普洪】穹顶下的祷告(长篇.纯爱.中世纪)[chapter.3]

chapter.3
基尔伯特没有作声,少有的纠结犹豫起来。毕竟他也不是听凭母亲一席话就随意改变态度的孩子。
于是他转回过头对她眨巴了几下眼睛,咬着下唇,让两人保持僵持地对视了会儿。
似乎是并不急于等到回答,母亲见状没有再过多的追问下去,而是站起身揉了揉他的脑袋,顺手从架子上抽出两条干毛巾将其中一条递了给他,努努下巴示意他带给伊丽莎白。基尔伯特松了口气,思索片刻便挥手将毛巾接过来。无论怎么说,至少这点小事他还是必须得帮忙做的。
男孩儿沿着地板上的一些水痕走上楼梯,轻而易举的找到了人躲藏的地方——这个房子的3楼只有一间小阁楼,以前被作为储物间使用。说来貌似她现在每天就睡在那里。
很多年前那个房间被基尔伯特视作是可以随意玩闹破坏的【本大爷王国】,也许就是在这个房间萌发了他不可一世的性情。虽然将其遗弃后自己也有帮着整理过,但果然还是太久没有上来了,莫名有种怀念的感觉。他还依稀记得打开这扇门,阁楼特有的木头和少许的粉尘混杂的气味扑面而来,微妙得叫他喜欢得不行。有一扇小窗户保持了良好的通风,印象里总是从高过头许多的地方撒下阳光,让空气中的灰尘裹上了层淡金在那窗框大小的天地中跳着圆舞。那时他的身高还不够高,只够看得到天空和对面楼房的屋顶,瓦片在耀眼的光芒下闪烁,像是绘本里说的布满沙滩的贝壳,漂亮极了。能想起来的关于那个房间的一切都伴随着晴朗和温暖——
回忆戛然而止,基尔伯特站定在过道里。自己找的人就在面前这扇门后面。他久违了握住那柄有些锈迹的雕花门把手,试着去转动它却发现门被锁上了。
“喂,开门。”
“。。。”
“伊丽莎白,你在里面吧?”
尝试交谈无果后,他把指节、手掌、和脚尖依次作为了敲门的工具。但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不能再明显的对方打定要给自己吃闭门羹,他早该想到的。
一连串无用功做下来让基尔伯特感觉有些吃力,索性把毛巾揣在怀里靠着门一屁股盘腿坐了下来。他就不信等不到这家伙肚子饿的时候。自己才吃了她的点心,消耗战绝对有优势!这么想着脸上露出了笃定的笑容。
——一门之隔,伊丽莎白正抱紧着膝盖,将头埋进臂膀里靠坐在门前。
她并没有哭,干涸的眼眶中瞳仁的焦点匀了开,瞪大眼睛贪婪地享受着黑暗带来的安心,就像「那时」所做的一样让脑袋放空,对她来说这无疑是最好的止痛剂。
她都不知道该看什么,这里的一切就像刚才这个家的主人所说的,并不属于她,既然这样她就根本不该看。扣心自问,伊丽莎白发誓自己有这点骨气咬牙离开,只是她实在不想这么去做。
她太害怕再回到摸爬滚打偷东西吃的日子,这样就连起码的自我肯定都做不到。至少现在可以多做些事来弥补她为这个家带来的损失。是的,她感恩这个家——但说到底她只是个外人。没有空余的房间住在小阁楼里的一个学徒。
试问她究竟有什么能力去把自己从愧疚中“拯救”出来呢?
“阿嚏”
时至傍晚,雨还没能停下来,从窗户外吹进来的风已经凉了许多,套着湿漉漉的衣服让她有些难受得打了个喷嚏。这小小的动作让静谧就此打破。
“kesese,沉不住气的笨蛋!”
“嘁,你还在啊。”
听见门后传来人小有胜利感的笑声,伊丽莎白扯扯嘴角。看来再装作自己不在房间里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她下意识得抓着袖子,想了想还是换用手背擦了把鼻涕,含糊不清地开口
“来干嘛?别挡在门口快点走开。”
“才不要!”
不假思索的回答倒让伊丽莎白愣了愣,偏转了下脑袋让余光能捕捉到身后的木门。
“为什么?”
“不想听你的。”
不得不说基尔伯特真的很擅长有意无意得去挑战别人的底线。所有的不满和迷茫都像是被打火石磨得点燃了导火线,伊丽莎白蹙了蹙紧眉头不耐地抿抿嘴,加重了语气
“别不知好歹,让你走你就走。”
“不要。”
“啧。都说了,别来烦我!”
“不要。”
伊丽莎白心烦意乱地将身体抱的更紧。他真是个大麻烦!幸福而不知足的烦人鬼!这么想着她的耐性算是被耗尽了,拧紧半干的裤脚大声向门外吼道
“好吧,我不管你的脑子是有多愚蠢!至少你得学会控制四肢,最好像条臭虫那样蜷起身体滚的远些!”
基尔伯特的耳膜被刺得发疼,还是生平第一次被人用这么恶劣的口气骂了一长串的连珠炮,有些懵懵得半晌才回过神来——一个孩子能从哪儿听来这样恶毒的话?他握着毛巾的手不自觉的抓紧,磨了磨牙用手肘用力击向身后的门板,用尽所能想到的恶毒的词汇七荤八素地套用上去回击对方
“谁管你说什么啊!喂女人名字的混小子你真的超凶的,狡猾!卑鄙!还渣到死!”
被门的颤动撞得背部有些磕着了,伊丽莎白直起身板将目光从怀抱中移向木质的深色屋顶,眼前的景象被忽然闯进的光给弄得模糊,更让她觉得压抑得眯起了眼睛。她深呼吸一口气试图沉稳住自己的语气。
“上帝,我真是看你不顺眼…”
不仅仅是基尔伯特爱惹是生非的性格,伊丽莎白想。
“嗯?你说什么?”
半晌,他才从门那边得到了个与自己的问题毫不相干的回答
“……好想去死。”
基尔伯特忽然觉得今天自己的耳朵大概是失灵了,少许不可置信地挪起身子,正脸对着门,紧盯住它。好像能透过门看见里面的伊丽莎白似得目不转睛,故意打趣儿般干巴巴地笑出了声。
“喂喂你认真的吗,你懂死是什么意思吗?”
“…”
再一次回想起之前的日子,伊丽莎白的嘴角不自觉的轻颤弧度下滑。
那时,在很多地方福利院并没有人们想象中的那么伟大,他们通常把孩子们当做童工没日没夜地趋势着工作,不论是5岁还是15岁,如果稍微偷下懒就会被用鞭子狠抽一顿。每天的饭菜少的可怜,有时甚至是变质了的。从教区行政官到他最卑贱的女仆,都是一样高高在上的嘴脸,天天凭借〖上帝是何等的仁慈。让我来供你们这些没用的小东西吃饭,你们必须得学会回报〗这句话,握着手里的鞭子。这样的记忆深深嵌在她童年的篇章里。甚至是福利院门口都能明目张胆的张贴出〖出售童工〗这样让人寒战的海报!因此她逃了,从另一个城市逃出来的时候,身上被鞭打的伤口都还没有好透。也是个像今天这样的雨天,她甚至险些因为背上火烧一般的疼痛晕倒在路边。等她好不容易撑过去,偷偷乘上货车来到海因里希时,饥饿已经让她看见货架上的面包就两眼发直。于是她停下了脚步,忍不住颤颤巍巍地伸了手——掰下一小块放进嘴里,黄油的味道竟让她哭出了声,捂着嘴跑到最近的无人小巷子里,蹲下来边抹着眼泪边抠出嘴里的东西吐在地上。
她都干了什么?!她成了个贼啊!
“唔!”
令人恶心的回忆让她瞳孔迅速缩小感到胃袋内一阵翻滚,双手抱头。
她想起来了,自己因为性格乖张的缘故,被抽打时站直身体咬着嘴唇不发出声音,而最后得来的下场,竟是强迫自己被打到蜷起身体卧在地上请求原谅,到底是怎样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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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第三章也太长了又被我硬生生分到了第四章,当然甜回来的部分也一起x,不出意外的话下次2章一起更√第五章是恶友er出现了。
这次三章没有能好好校对修改过,都是在深夜码的【悲伤那么大x】如果哪里读着不太舒服的请不要大意地告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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