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白昼

“别坐了,阿辽沙,你我都该走了。”

【普洪|长篇】海因里希

重写【穹顶下的祷告】
更名为【海因里希】
 
  
1.
男孩儿跻身钻过人群。
他不晓得鞋已经被踩过多少脚了;他的领子扯歪了,勒着有些难受;碍事的东西仿佛通通铺在了这路上,他尽力去追——但总也追不上那棕马尾的家伙!
——急得基尔伯特使劲咋了下舌。
————————————
这里是海因里希,城西。
正是一天里最好的时候。
商铺沿街忙活张罗开,行色各异的大人们在它们之间走走停停。叫卖与讨价还价接踵响起,间或还有马蹄车轮声,以及某些调皮的步子穿梭过人群,扔下一串轻快的笑。
全世界似乎都一片明丽。
不过基尔伯特可没空搭理这些,他正在追偷了他一袋苹果的小偷。等他追出拐口汹涌的人流,他的衬衫一角已经被拽得跑出裤腰,头发也狼狈得不行。但他终于是把她给逼到死胡同了!基尔伯特作势撂起袖子又扯了扯领口——后者纯粹是难受得。胸口闷闷有些作呕,没缓过气呢就笑起来。
“啊咳...哈哈哈,没地方逃了吧!果然本大爷一级棒!”
面前的家伙真像是被吓到似得一步步后退,他看见她眼神飘忽找着逃走的空隙——她有双绿眼睛。
说不出的好看,像是对宝石,竟还带着股生灵活动的傲气——
就在这走神的片刻让对方得了机会奋力冲向一旁的空档,而基尔伯特立马回神抓住人的袖子,这举动好像是把她也惹怒了,抓起一个苹果让它和基尔伯特的脑门硬邦邦得碰到一起。被砸中的一方眼泪立刻冒了出来,但依旧死死不放手紧拽着,不示弱地抬脚踩过去,没踩中倒反被小偷横踩了一脚。
“放手啊混账!”
“你当本大爷白痴吗!”
闹到最后苹果摔了一地,他们都忘了最初是为什么原因只是扭打做一团,直到被邻居发现后双双拎了回基尔伯特家——城南沿街的小石砖屋。
当然这一点儿都不解气,至少对挨揍较多的基尔伯特来说。他搓着破皮的手肘,对一旁的下三滥小马尾扮鬼脸,在母亲出现时差点咬着舌头。
大略解释了缘由后男孩儿心里底气足许多。他见母亲笑着向自己招手便屁颠屁颠跑上前,结果措不及防遭到一记弹指。
“什!”
基尔伯特惊呼到一半却见母亲调转枪头,愣是把话咽下去。
妇人用手擦着小孩子的脸,他听不见她们在低语什么,只知道母亲没有骂她,倒是一会儿又去里屋拿了件他的衣服出来。基尔伯特试探性地凑前竖起耳朵听。
“先穿这件吧,我衣柜里可能没你的尺码。”
仿佛一道惊雷震得基尔伯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讲话。
“我的天!这件是本大爷的衣服!”
“你该为这场斗殴负责,你可是男孩子。”
“她不也是吗?!”
母亲顿时噎语,基尔看向一直保持沉默的肇事者。而她只是垂着头紧盯鞋尖,摸了把鼻子,接着也与自己对视起来。
那脸蛋上的泥土被抹干净了些,兴许是用手擦过的关系变得红红的,卷毛还耷拉在脸上,但也没遮住打架导致的一些小擦伤——当然那双眼睛神态依旧。
他忽然又不好生气起来。
正想的出神,基尔伯特就被母亲用力摁着脑袋狠狠揉了两把,听见她笑道“和伊丽莎白好好相处吧,她是你爸爸的新学徒了。”
  
这便是故事的开头。
等到基尔伯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泛着蜜色的下午,薄云向着余晖的方向归去,人们熙熙攘攘的喧闹因为时间关系越来越少。他在很多年后也记得这个暖烘烘的傍晚,至于他是怎么帮这个倔强的蠢蛋上药一边想着把她赶出家门的鬼点子也只当过了就忘。记忆中黄昏明明将一切都染得刚刚好,但真正细想起来又只剩星星点点的光晕。
 
多年后基尔伯特才理解当初母亲为什么会收留伊丽莎白,但始终没能明白她没在当时就纠正自己对伊丽莎白的性别的认知错误的原因,也许就不会弄出那么多尴尬的事情,让他现在想想也会不争气地脸红——是想让她能更好地与自己相处?或者只是个一时兴起的玩笑?
谁知道呢。他不想再深究下去了。
这大概也是神的旨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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