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白昼

“别坐了,阿辽沙,你我都该走了。”

【APH/普洪】穹顶下的祷告(长篇.纯爱.中世纪)[chapter.1]

【chapter1】
“站住混小子!”
叫喊的是个小男孩,将帽子抱在怀里露出天生银色的头发,稚气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蹭红了一块,他脚步踉跄地从人群中跻身而过奋力追着刚偷了自己一袋苹果的扒手。等到好不容易脱离人群追到小巷,身上的衣服已经皱得打起了褶子。
唯一令他庆幸的是目标显然是个新手,看他笨拙地被地上的垃圾绊倒就能知道,要是这海因里希的惯犯,肯定早就甩开自己逃之夭夭了。况且这身型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吧?
思索了片刻于是他利索地重新将帽子戴好撅嘴打起了嘀咕。不论怎么样,老爹说过本大爷都是最强的!想到这儿他有些愉快地挺直了腰板,撇撇嘴攥紧两只小拳头,努力克制地沉住气,不紧不慢走到还没来得及起身的小偷面前站定。
“喂你……”“唔!”面前的人听闻声音明显慌乱起来,一手抱紧塞着苹果的纸袋一手撑住身体向后挪动,目光死死盯紧了男孩儿的一举一动。
虽然在黑暗中只能看见大体的轮廓,男孩儿却意外地被抽走了思绪而忘记了接下来的该做什么。他看见在散乱的刘海下,那人竟有一双忽隐忽现的祖母绿的眸子——就和母亲最喜欢的那套裙子上镶的宝石一样漂亮呢。这样的眼睛正惊慌地瞪着自己,或者说还带着些其他的感情…好比恨意?就像被猎人抓住的狼,他的牙齿一定正不甘地磨出咯咯声。
不过明明身为理亏的一方,他能恨什么呢?这愣神的刹那让小偷逮到了垂死挣扎的机会,刚才还被人称赞的瞳仁中溜过一丝异样的光彩,随手抓起一个苹果便狠狠往男孩儿身上砸去,正中目标的额头。
“噗——!喂!超痛的诶!”一阵生疼将他拉回了神,下意识咧开嘴用手捂住立刻青出一块的额角。大声控诉的吵闹声在小巷里回荡着,眉头不知觉地紧蹙起来瞪向那对眼睛。
真是,漂亮个屁!
难得的赞美都被面前这个家伙不知好歹地打水漂了,他气愤地鼓起腮帮, 用力跺着脚跟快步靠近罪魁祸首,倏地抓紧了对方的衣领将人从地上拽起来几乎到了鼻子碰鼻子的距离,挤眉弄眼尽他所能地摆出威严气愤的表情。然而这并没有什么预料之中的威慑作用,倒是让对方忍不住从喉咙中发出冷嘲的细微声,伸手抓住他的帽檐向下一拉,帽子便刚好扣在前额拦断了视线。
“嘿!你这混蛋!”
“哼!”
几乎是同时的脚背上传来被用力碾压的痛感,即使有了心理准备,痛觉神经的作用还是让他闷哼出声。
什么怪力?这臭小子下手真狠!
僵持了半天才费力从他脚底下挣脱开来,甚至还来不及心疼自己的脚背,男孩儿似乎是真的生气了,迫不及待想申诉自己可不是软柿子任人捏的,顺势拽过小偷的肩膀高呼着:“本大爷一级棒!”用已经挂彩的额头用力磕上对方的脑门——

“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贝什米特夫人怔怔地看着被邻居押送来的两个小家伙,他们浑身都沾满了泥土和垃圾上沾附的灰尘,自己儿子的脸上青一块肿一块,帽子早就不见了踪影。出门前整齐的衬衫居然被撕下了个袖子,连纽扣都松了线头。原本干净利落的短发被泥水和苹果汁黏成了一撮一撮,他嘟着嘴一脸不爽地揪住身旁的人的衣角。听邻居说这小子在被遣送的路上还不安分得让人抓着领子,不然他的架势就可能又要扑上去,明明已经输得那么惨了;
另一边的孩子则更狼狈了点,虽然伤势不像前者那么严重只是几处擦伤,但这衣服简直就可以说是些零碎布料拼凑起来的抹布罢了,刚才的打斗还让上面开了几个口子,而看那补丁,大概是穿了很久才会破损成这样。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棕发,嫌弃地让男孩儿拉住自己,嘴角极度下滑龇着牙。看上去他正痛苦的隐忍着将身旁的人再揍一顿的想法。
于是妇人将两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竟咯咯地笑出了声放下手中的活,弯腰平视向男孩儿招了招手。
“过来基尔伯特,我的好孩子。”
窃喜着母亲兴许会帮自己撑腰,基尔伯特屁颠屁颠地凑了过去,却不想还没来得及摆出嚣张的笑容就迎头来了个弹指。
“唔!妈妈!你应该用嘴唇而不是指头!真疼!”
他氤氲的眼眶里扑闪着的泪珠终于被母亲的弹指给击落,他看着母亲与自己相仿的绯色瞳仁,里面映出了一个帅的和小鸟儿一样的男孩正困惑地抱着头手指在发疼的地方轻轻摩擦着。
“这是对你鲁莽的惩罚,等你和你父亲一样强壮时再去追小偷也不迟。”
“但……”
“我亲爱的,你叫什么名字?”
“妈妈!”
见母亲索性绕开自己反倒向那个人嘘寒问暖,基尔伯特耷拉着脑袋甚是眼红地看着面前两人。天知道他现在心里有多不爽!
毕竟怎么看他都是受害者,虽然本人完全不认同自己输得彻底这一事实。但那家伙——
是个贼呀!心下抱怨的片刻,母亲已经从身旁的柜子里掏出了一套自己的衣服递到扭捏的人面前,“能暂时穿上这件吗?我想我的衣服里没有你的尺寸。”
话音刚落基尔伯特像是被谁用针刺了屁股,一下子跳起来,跑上前拽着妇人的裙摆宣泄内心极度的不满“妈妈,你想做什么!这是我的衣服!”
“你该为打伤她负责,别忘了你是男孩子。”
“他不也是吗!”
贝什米特夫人有些发愣地看着他,又转头看了看身旁另一侧将手背在身后,低垂着头让长长的刘海遮住眸子像是正直勾勾盯住脚尖的伊丽莎白,噗嗤笑了出声,伸手揉了揉那一头圈棕发的脑袋将衣服塞进她怀中然后轻轻把她往基尔伯特那儿推了推。
“和伊丽莎白好好相处吧基尔,她是你爸爸的新学徒了。”
“你总喜欢那么自作主张!不行,本大爷不同意!老爹和阿西也不会的!你要知道他偷了……”
不等基尔伯特说完他便被适时捂住了嘴。
“安静点我的孩子,放尊重些,苹果也没全弄丢不是吗?”
他望见母亲难得凝重的脸色,默默衡量了下只能把喉咙口的话吞回肚子里腐烂掉了。但他就是不喜欢面前这个家伙,这个有着女人名字的蠢蛋不仅打人很疼,而且看上去也很凶的样子。嘴角扯向另一边,不再看向伊丽莎白,他应该想点实际有用的——

等着吧,看本大爷把他撵出去。

——很多年后当基尔伯特再回想起他和伊丽莎白的初逢,也只能为它的糟糕至极而露出苦笑。以至于他清楚记得那天在泛着蜜色的下午,天空上向着余晖的方向归去的薄云,人们熙熙攘攘的喧闹因为时间关系而越来越少,而他是怎么一边帮这个倔强的蠢蛋上药一边想着把她赶出家门的鬼点子的。记忆中黄昏的暖光将这一切染的刚刚好。
他在很久以后才理解当初母亲为什么会收留伊丽莎白,但始终没能明白她没在当时就纠正自己对伊丽莎白的性别的认知错误的原因,也许就不会弄出那么多尴尬的事情,让他现在想想也会不争气地脸红——是想让她能更好地与自己相处?或者只是个一时兴起的玩笑?谁知道呢。他不想再深究下去了,毕竟这是神的旨意。

总之,这就是故事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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